真实的瞎子阿炳竟然是这样的

著名作家陆文夫一生留下不少佳作,曾任中国文联副主席。可是,陆文夫也留下了难以弥补的终身遗憾。作为一个作家,最想写的作品,竟没有写,那就是关于民间艺人瞎子阿炳的故事。

 

阿炳是自己上吊自杀的

阿炳原名叫华彦钧,据妻子董催弟说,阿炳是上吊自尽的。那天,阿炳想弹弹家中仅有的一把破三弦,可是取下一摸,咦,蒙上的蛇皮被老鼠啃了一个大洞,阿炳心想,这是要触霉头啊。

 

阿炳又犯瞎心思了,他想,这样的寒冬腊月,怎么还会有老鼠出现?一定是老天爷跟他过不去,不准他弹曲,不让自己活下去啦。

 

再加上烟瘾发作,一把鼻涕,一把眼泪。且家中断粮已久,颗粒全无,借贷无门,饿得实在受不住。趁妻子出去讨饭的当口,阿炳一个想不开,抽出道袍上的腰带,梁上一挂,自尽了。

 

所以,真实的情形是,著名民间音乐家瞎子阿炳是自己上吊自尽的,不是如今《无锡市地方志》上所记载的,阿炳是患病身亡。

 

陆文夫探访瞎子阿炳

 

陆文夫的探访,记录了不少真实可靠的第一手资料。他请董催弟到前街“王兴记”吃了碗双浇面,包了几只小笼馒头给阿炳上供。临走时,塞给她八万人民币。不过那是旧币,相当于如今的人民币八元。

 

1950年,当时干部实行供给制,八元,已是陆文夫半个月的津贴了。第二年初春,他再去探望董催弟,可是她早已不在人世。这对患难夫妇先后过世,仅仅相差二十来天。

 

可以说,对阿炳遗孀董催弟真正采访过的人,只有陆文夫一个。以后,陆文夫又专程去过无锡两趟,访问了崇安寺雷尊殿的左邻右舍,以及瞎子阿炳的熟人、朋友四五人。

 

这段时间,陆文夫为了揣摩阿炳的心态,不但反复倾听《二泉映月》这首曲子,还拜二胡名家姜守良为师,自己也学着拉二胡。

 

想写而不能写的悲伤

 

陆文夫记录了一大本原始资料,拟了创作提纲,兴冲冲的去找当时江苏省文化局的局长李进汇报。可是到了李进局长家里,陆文夫话没讲几句,就被打断了。

 

李进局长厉声训斥道,我们有这么多革命音乐家,比如聂耳和冼星海,你不写,非要写阿炳那个大烟鬼、社会渣滓,可见是个感情问题、立场问题。

 

李进局长给了陆文夫一本毛泽东的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》,要他好好学习。后来,陆文夫被打成了“反党分子”,更加噤若寒蝉了。

 

上个世纪七十年代,陆文夫调到江苏省人民出版社审稿,住在南京市后宰门招待所。房间里还有位年长的住客姓强,强先生学识渊博,爱拉二胡,陆文夫便要他拉《二泉映月》。

 

那时,《二泉映月》是禁曲,强先生不敢拉,陆文夫再三央求。强先生说,拉《二泉映月》要有心情,并要换上特殊的“老弦”,这种弦线不是尼龙的,比平常的丝弦粗上一倍,现在市面上根本寻觅不到。

 

陆文夫为听《二泉映月》,竟然钻头觅缝,到省歌舞团器材仑库里找到了这种奇粗的“老弦”。强先生不得不紧闭门窗、战战兢兢拉了这支禁曲。

 

多年之后,有人问陆文夫,你现在是文学界举足轻重的人物,位高名重,还怕什么,为什么不在有生之年,把真实的瞎子阿炳写出来?

 

我能写吗?陆文夫长叹一声,苦笑说,现在大江南北、长城内外一片“阿炳热”。拼命把阿炳往高处拔,一招一式都要光彩夺目。中央首长也看过,一片叫好声,都评上了政府最高奖。

 

我能说,阿炳的眼晴不是被日本宪兵用硝镪水弄瞎的,而是嫖堂子,得了花柳病(梅毒发作)。我能说,阿炳爱赌博、抽鸦片,败光了香火旺盛的雷尊殿,才弄得“赤脚地皮光”。

 

我能说,阿炳好端端的当家道士不做,自甘堕落,偏要做讨饭叫化子似的流浪艺人。我能说,《二泉映月》并非阿炳创作,源出风月场中妓女和嫖客调情时,唱的淫曲《知心客》。

 

尤其不能说,解放前,阿炳靠一把叫化胡琴,马马虎虎还能混得下去。一解放,政府雷厉风行,严加禁毒,他抽了三十多年鸦片,难以戒绝,烟瘾发作,又无经济来源,只得自行了断。

 

陆文夫只是想写一个真实可信的瞎子阿炳,顾虑重重,始终难以下笔。这是他的遗憾,也是我们时代的遗憾,民族的遗憾。

本文由唐山易考老师网络摘抄

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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